第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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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 章
安經國不說話，快速吃完飯，從口袋裏掏出手帕，擦了擦嘴，“有啥想問的，說吧。”
安莉有一肚子話想問，沒繞彎子，直接問道：“爸，我聽安安說了，娃娃親到底是個啥情況？這事我咋不知道？”
“我在醫院打聽到，安安這對象腿還受了傷，到現在還坐著輪椅，這怎麽能行？”
安錦聽著大姐這些問題，也是她想弄明白的，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安父。
安經國倒也沒生氣，只是說了句，“你們倒是動作快。”他微皺著眉頭，似乎在考慮怎麽解釋這件事情。
何秀芬看不過眼安經國這樣磨嘰，幹脆說道：“咱們家跟陸家的關系，你們也知道。”
安經國年輕的時候當過兵，陸家老爺子陸廣勝是他的老首長。
當年在戰場上，安經國為了保護老首長受了傷，後來直接退伍轉業回來，陸家老爺子就把安經國安排進了紡織廠工作，這一幹就是二十多年。
這些年來，安經國在紡織廠的工作幹的順風順水，除了自身本事過硬，陸老爺子的關系也是不可言說的一部分。
對自己的老首長，安經國是十分的敬重，每逢過年過節，一定會去陸家拜訪，風雨無阻，陸老爺子有什麽事情，他也是忙前忙後，兩人的關系就跟親父子似的，所以兩家的關系很親近，有什麽事都會知會一聲。
“當年安安滿周歲，崢嶸他媽媽帶著他來家裏吃飯，誰知道你見著崢嶸那孩子就抱著不撒手，誰哄都不行。”
陸夫人一直想要個小閨女，見著安安長得白凈可愛，喜歡的不行，玩笑給兩個孩子做親。
“這件事，兩家大人都知道。”
合著這娃娃親，還是因為她自己？
安錦傻了，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還有這一出？
她當時為什麽會幹出這樣的傻事？抱著人家不撒手的事情也太丟臉了。
安錦想了半天，只能歸結於小孩子的本能，太小了，根本不懂事啊。
安錦覺得臉有些熱，聲音急切，說道：“媽！我那時候知道什麽啊？憑這定娃娃親，也太草率了！”
何秀芬沒點頭也沒搖頭，繼續說道：“當年兩家只是簡單口頭上說好了，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，崢嶸他媽媽去世，漸漸我跟你爸也就把這事給忘了。”
“那怎麽現在又提出來了？”安錦迷惑了，這事還真是一波三折。
安父接著解釋道：“你們也知道了，崢嶸出任務傷到了腿，從部隊回來修養，難得有個長假期，所以陸家就想著趁這個時間，讓人把婚給結了。”
“結婚對象要是知根知底，你也是你陸爺爺看著長大的，加上當年的約定，我和你陸爺爺商量後，覺得親事還是要辦。”
安父揮了揮手，打斷姐妹倆要說的話。
“我知道你們要說啥，崢嶸的腿，我去看過也找醫生問過了，手術做得很成功，只要後期恢覆的好，不會有什麽大問題，我和你媽都覺得這是門好親事。”
話說到這份上，雖然安經國有些話沒說明白，但安錦懂了。
陸崢嶸這次受傷，估計把陸家長輩嚇的夠嗆，人年紀大了，想的就多，萬一下次陸崢嶸再出了什麽意外，人回不來，總得留個後。
當然有陸老爺子在那，陸崢嶸即使殘了，也不缺結婚對象，但這個對象是沖著陸家去的還是看上的是陸崢嶸這個人，這區別就很大了。
如果結婚對象換成自己，幾十年的關系，陸家對安家知根知底，有這層關系在，結婚後，她對陸崢嶸就不能不上心。
安錦想明白了這點，整個人放松了下來，向後仰倒，窩在沙發裏。
想通了陸家的想法，爸媽的心思也好猜。
安錦心裏琢磨，不可否認，陸家的家境無可挑剔，這年頭能開的起小汽車，能是一般人家？
安經國身為紡織廠的廠長，配有專門的公務車，但這不是自家的私人物品，家裏偶爾有需要用車的地方，需要向廠裏申請，專門批條子。
這還是身為廠長的福利，不然換了別人，想申請用車都沒這資格。
就沖這一點，安錦知道，自己嫁到陸家，最起碼不用吃苦受罪，這婚事也挺好。
但是，安錦沒有見過陸崢嶸，這個對象是圓的扁的，她一點都不知道。
對於陸崢嶸的全部印象，安錦只能從父親的言語裏，來勾勒出一個輪廓。
在安經國的口中，陸崢嶸儼然是一個完美的人。
年紀輕輕就在軍中幹出了一番成績，毫無疑問，陸崢嶸是一個優秀的軍人。
但是安錦對自己未來結婚的對象，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標準，跟安父的思想不一樣。
一個男人在事業上取得成功，不代表他就適合過日子。
安經國因為自己的經歷，對軍人有一種天然的好感，覺得從部隊走出來的人，有責任感是最基本的素質。
安錦對軍人這個職業，是充滿著敬佩，但從私心裏來說，她不想結婚後跟丈夫過著聚少離多的日子。
安錦自己知道，她被家裏人寵的嬌氣，在家裏有哥哥嫂子，家務活都很少需要她去做。
只要一想到結婚後，丈夫常年不在身邊，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，還要一個人辛苦的操持家務，伺候公婆。
安錦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，陸崢嶸即使再優秀，也不是她心中理想的丈夫人選。
這樣的想法，可能不符合時代環境，但只是想要自己過的好一點又有什麽錯呢。
無論陸崢嶸能否再站起來，這跟她安錦都沒有關系。
心裏有了決定，安錦有心情開起了玩笑，“爸，媽，我覺得你們虧了。”
“哪虧了？”何秀芬斜眼看了眼安錦。
“這麽好的女婿，要是當初再多生一個女兒就好了。”安錦攤了攤手，有些無賴。
安經國：……
何秀芬：……
何秀芬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，“我和你爸多生你一個，就夠操心的，你還是讓我們多活幾年吧。”
安錦笑嘻嘻的抱住何秀芬，說道：“都說女兒是小棉襖，你有我和大姐兩個小棉襖，這生活多幸福啊！”
何秀芬點了點安錦的腦袋，“你啊，不讓我操心就是好的了。”
“哪有，我多乖啊，整個大院裏誰不誇你的小棉襖貼心。”安錦一臉驕傲的說道。
何秀芬真是哭笑不得，“還有你這樣，自己誇自己的，羞不羞。”
安錦根本不害羞，“我只是說了實話。”
安錦一陣撒嬌賣乖，將事情帶了過去。
晚上，姐妹倆睡在一間屋裏，說著悄悄話。
安錦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大姐聽，安莉有些欣慰，表示支持。
“你能這麽想，大姐就放心了。以咱家的條件，不管你以後嫁給誰，都不會讓你去吃苦受累，沒必要非巴著陸家。”
安莉想了想又說道：“爸媽的話，對的你就聽，不對你也別跟他們犟，嘴上應付過去就行。”
安錦笑出了聲，“大姐，你這是教我使壞啊。”
“你這個小機靈鬼，哪還用我來教。”安莉無奈地說道。
“大姐，我都知道。”安錦聲音微哽，“你和二哥對我最好了。”
為了自己的事，大姐忙前跑後，怕她想不開不開心，今晚連家都沒回，陪著她。
黑暗裏看不清面色，但安莉能想出安錦現在乖巧的樣子，跟小時候一樣。
安莉心裏軟軟的，伸手摸了摸安錦的頭，“行了，睡吧。”
“嗯。”
聞著枕頭上陽光的味道，安錦覺得渾身都暖暖的，一夜無夢。
*
“扣扣。”
安錦在屋裏，準備明天的教案，聽見熟悉的敲門聲，她深深嘆了口氣，一頭埋在了課本裏。
“安安，媽進來了。”
何秀芬進屋坐在床沿上，母女倆面地面，安錦低著腦袋，就是不看何秀芬。
這段時間，安錦都習慣了，老兩口輪番上陣，在她耳邊念叨這門親事的好處，聽的耳朵都起繭子。
反正不管安經國和何秀芬說啥，安錦一律乖巧聽著，不讚同也不反對，就是不說話。
過了好一會，安錦沒聽見何秀芬說話，手裏扯著裙帶，心思早就跑遠了，想著明天約上周晴去看電影，突然耳邊響起一聲嘆息。
安錦微楞，擡起頭看向何秀芬。
何秀芬有些無可奈何，“安安，雖然你嘴上不說，但媽能看出來，你討厭崢嶸那孩子，崢嶸他有哪不好嗎？”
“沒有哪不好。”安經國就差沒把人誇到天上去，安錦哪能說出不好。
“那你為啥不同意？”何秀芬真的沒弄明白。
“哎呀媽，你就當是人家太優秀，你女兒我高攀不上。”安錦食指畫著圈，不耐煩找了個借口。
何秀芬聽到安錦說自己不好，立馬就生氣了，“胡說，誰說你配不上，我女兒這麽優秀，配誰配不上？”
“媽！”安錦哭笑不得。
“媽是想著崢嶸那孩子確實不錯，加上兩家有親，你要能嫁過去，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，可你要實在不願意，媽也不勉強。”何秀芬慈愛的看著安錦。
安錦意外母親的松口，心裏有些不知滋味，手指攪著。
何秀芬長嘆了口氣，“行了，明天我讓你爸跑趟陸家，跟人當面把事情說清楚，省得拖到最後，親事沒成，關系再弄僵反而不好。”
伸手理了理坐皺的床面，“你也別工作太晚，早點休息……”
“媽！”
何秀芬一楞，“咋了？”
“我答應跟陸崢嶸見一面。”安錦看著何秀芬鬢邊的幾根白發，抿緊嘴角。
“你不是？”
安錦別過頭，聲音又急又快，“我只是答應去見一面，讓爸跟陸家好有個交代，別的事情想都不要想！”
何秀芬藏住嘴角的笑意，又嘆了口氣，“我是拿你沒法子，這一會答應一會不答應，把媽都弄糊塗了。”
有些不相信，何秀芬試探地問道：“既然你答應了，那媽就讓你爸打電話，盡快安排你倆見面？”
“哎呀，這些事情你們安排就是。”似乎被自己出爾反爾給氣到了，安錦紅著臉站起身，推著安母。
“那就這樣安排，你可別到時候又反悔不去，媽可就綁都要把你綁去。”何秀芬給安錦提前打好預防針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安錦不耐煩聽這些，將何秀芬推出了房間，一把關上房門。
安錦背靠在門上，臉色一會青一會兒紅，拍了拍腦門，怎麽就心軟答應了？
越想越氣，又不能把說出口的話再撿回來，安錦哀嚎，撲倒床上翻滾。
何秀芬趴在門上，豎著耳朵聽房裏的動靜。
安經國從後面看見，“你在偷聽啥呢？閨女怎麽了？”邊問邊準備推門進去。
何秀芬被嚇了一跳，臉一拉，拽著人回了自己屋。
“你給我小點聲！”何秀芬先看了眼安錦的房間，見沒人出來，這才松了口氣關上門。
安經國下意識降低了音量，“到底啥事啊？”
何秀芬沒了剛剛在安錦面前的唉聲嘆氣，得意的宣布了好消息，“閨女答應見面了。”
安經國先是沒反應過來，等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相信，他這幾天嘴皮子都磨破了，都沒把閨女說通，何秀芬一出馬，立刻解決了問題啊。
安經國立馬端起床頭的茶杯，送到何秀芬手上，“夫人辛苦了，喝口水潤潤嗓子。”
何秀芬翻了個白眼，“指望你幹事，黃花菜都涼了。”
“是是是，要不咋說婦女能頂半邊天，厲害著呢！”安經國十分有眼力見的誇道。
“那我跟陸家聯系，就這兩天讓孩子們見一面。”安經國問道。
“嗯。”何秀芬點頭讚同。
想到什麽，何秀芬放下茶杯，一臉正色說道：“可說好了，讓孩子們見一面，之後成不成咱們可不管了，閨女要真不喜歡，你不許強壓著。”
安經國沒好氣回道：“那也是我閨女，我能不心疼？”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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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莉有一肚子話想問，沒繞彎子，直接問道：“爸，我聽安安說了，娃娃親到底是個啥情況？這事我咋不知道？”
“我在醫院打聽到，安安這對象腿還受了傷，到現在還坐著輪椅，這怎麽能行？”
安錦聽著大姐這些問題，也是她想弄明白的，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安父。
安經國倒也沒生氣，只是說了句，“你們倒是動作快。”他微皺著眉頭，似乎在考慮怎麽解釋這件事情。
何秀芬看不過眼安經國這樣磨嘰，幹脆說道：“咱們家跟陸家的關系，你們也知道。”
安經國年輕的時候當過兵，陸家老爺子陸廣勝是他的老首長。
當年在戰場上，安經國為了保護老首長受了傷，後來直接退伍轉業回來，陸家老爺子就把安經國安排進了紡織廠工作，這一幹就是二十多年。
這些年來，安經國在紡織廠的工作幹的順風順水，除了自身本事過硬，陸老爺子的關系也是不可言說的一部分。
對自己的老首長，安經國是十分的敬重，每逢過年過節，一定會去陸家拜訪，風雨無阻，陸老爺子有什麽事情，他也是忙前忙後，兩人的關系就跟親父子似的，所以兩家的關系很親近，有什麽事都會知會一聲。
“當年安安滿周歲，崢嶸他媽媽帶著他來家裏吃飯，誰知道你見著崢嶸那孩子就抱著不撒手，誰哄都不行。”
陸夫人一直想要個小閨女，見著安安長得白凈可愛，喜歡的不行，玩笑給兩個孩子做親。
“這件事，兩家大人都知道。”
合著這娃娃親，還是因為她自己？
安錦傻了，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還有這一出？
她當時為什麽會幹出這樣的傻事？抱著人家不撒手的事情也太丟臉了。
安錦想了半天，只能歸結於小孩子的本能，太小了，根本不懂事啊。
安錦覺得臉有些熱，聲音急切，說道：“媽！我那時候知道什麽啊？憑這定娃娃親，也太草率了！”
何秀芬沒點頭也沒搖頭，繼續說道：“當年兩家只是簡單口頭上說好了，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，崢嶸他媽媽去世，漸漸我跟你爸也就把這事給忘了。”
“那怎麽現在又提出來了？”安錦迷惑了，這事還真是一波三折。
安父接著解釋道：“你們也知道了，崢嶸出任務傷到了腿，從部隊回來修養，難得有個長假期，所以陸家就想著趁這個時間，讓人把婚給結了。”
“結婚對象要是知根知底，你也是你陸爺爺看著長大的，加上當年的約定，我和你陸爺爺商量後，覺得親事還是要辦。”
安父揮了揮手，打斷姐妹倆要說的話。
“我知道你們要說啥，崢嶸的腿，我去看過也找醫生問過了，手術做得很成功，只要後期恢覆的好，不會有什麽大問題，我和你媽都覺得這是門好親事。”
話說到這份上，雖然安經國有些話沒說明白，但安錦懂了。
陸崢嶸這次受傷，估計把陸家長輩嚇的夠嗆，人年紀大了，想的就多，萬一下次陸崢嶸再出了什麽意外，人回不來，總得留個後。
當然有陸老爺子在那，陸崢嶸即使殘了，也不缺結婚對象，但這個對象是沖著陸家去的還是看上的是陸崢嶸這個人，這區別就很大了。
如果結婚對象換成自己，幾十年的關系，陸家對安家知根知底，有這層關系在，結婚後，她對陸崢嶸就不能不上心。
安錦想明白了這點，整個人放松了下來，向後仰倒，窩在沙發裏。
想通了陸家的想法，爸媽的心思也好猜。
安錦心裏琢磨，不可否認，陸家的家境無可挑剔，這年頭能開的起小汽車，能是一般人家？
安經國身為紡織廠的廠長，配有專門的公務車，但這不是自家的私人物品，家裏偶爾有需要用車的地方，需要向廠裏申請，專門批條子。
這還是身為廠長的福利，不然換了別人，想申請用車都沒這資格。
就沖這一點，安錦知道，自己嫁到陸家，最起碼不用吃苦受罪，這婚事也挺好。
但是，安錦沒有見過陸崢嶸，這個對象是圓的扁的，她一點都不知道。
對於陸崢嶸的全部印象，安錦只能從父親的言語裏，來勾勒出一個輪廓。
在安經國的口中，陸崢嶸儼然是一個完美的人。
年紀輕輕就在軍中幹出了一番成績，毫無疑問，陸崢嶸是一個優秀的軍人。
但是安錦對自己未來結婚的對象，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標準，跟安父的思想不一樣。
一個男人在事業上取得成功，不代表他就適合過日子。
安經國因為自己的經歷，對軍人有一種天然的好感，覺得從部隊走出來的人，有責任感是最基本的素質。
安錦對軍人這個職業，是充滿著敬佩，但從私心裏來說，她不想結婚後跟丈夫過著聚少離多的日子。
安錦自己知道，她被家裏人寵的嬌氣，在家裏有哥哥嫂子，家務活都很少需要她去做。
只要一想到結婚後，丈夫常年不在身邊，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，還要一個人辛苦的操持家務，伺候公婆。
安錦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，陸崢嶸即使再優秀，也不是她心中理想的丈夫人選。
這樣的想法，可能不符合時代環境，但只是想要自己過的好一點又有什麽錯呢。
無論陸崢嶸能否再站起來，這跟她安錦都沒有關系。
心裏有了決定，安錦有心情開起了玩笑，“爸，媽，我覺得你們虧了。”
“哪虧了？”何秀芬斜眼看了眼安錦。
“這麽好的女婿，要是當初再多生一個女兒就好了。”安錦攤了攤手，有些無賴。
安經國：……
何秀芬：……
何秀芬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，“我和你爸多生你一個，就夠操心的，你還是讓我們多活幾年吧。”
安錦笑嘻嘻的抱住何秀芬，說道：“都說女兒是小棉襖，你有我和大姐兩個小棉襖，這生活多幸福啊！”
何秀芬點了點安錦的腦袋，“你啊，不讓我操心就是好的了。”
“哪有，我多乖啊，整個大院裏誰不誇你的小棉襖貼心。”安錦一臉驕傲的說道。
何秀芬真是哭笑不得，“還有你這樣，自己誇自己的，羞不羞。”
安錦根本不害羞，“我只是說了實話。”
安錦一陣撒嬌賣乖，將事情帶了過去。
晚上，姐妹倆睡在一間屋裏，說著悄悄話。
安錦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大姐聽，安莉有些欣慰，表示支持。
“你能這麽想，大姐就放心了。以咱家的條件，不管你以後嫁給誰，都不會讓你去吃苦受累，沒必要非巴著陸家。”
安莉想了想又說道：“爸媽的話，對的你就聽，不對你也別跟他們犟，嘴上應付過去就行。”
安錦笑出了聲，“大姐，你這是教我使壞啊。”
“你這個小機靈鬼，哪還用我來教。”安莉無奈地說道。
“大姐，我都知道。”安錦聲音微哽，“你和二哥對我最好了。”
為了自己的事，大姐忙前跑後，怕她想不開不開心，今晚連家都沒回，陪著她。
黑暗裏看不清面色，但安莉能想出安錦現在乖巧的樣子，跟小時候一樣。
安莉心裏軟軟的，伸手摸了摸安錦的頭，“行了，睡吧。”
“嗯。”
聞著枕頭上陽光的味道，安錦覺得渾身都暖暖的，一夜無夢。
*
“扣扣。”
安錦在屋裏，準備明天的教案，聽見熟悉的敲門聲，她深深嘆了口氣，一頭埋在了課本裏。
“安安，媽進來了。”
何秀芬進屋坐在床沿上，母女倆面地面，安錦低著腦袋，就是不看何秀芬。
這段時間，安錦都習慣了，老兩口輪番上陣，在她耳邊念叨這門親事的好處，聽的耳朵都起繭子。
反正不管安經國和何秀芬說啥，安錦一律乖巧聽著，不讚同也不反對，就是不說話。
過了好一會，安錦沒聽見何秀芬說話，手裏扯著裙帶，心思早就跑遠了，想著明天約上周晴去看電影，突然耳邊響起一聲嘆息。
安錦微楞，擡起頭看向何秀芬。
何秀芬有些無可奈何，“安安，雖然你嘴上不說，但媽能看出來，你討厭崢嶸那孩子，崢嶸他有哪不好嗎？”
“沒有哪不好。”安經國就差沒把人誇到天上去，安錦哪能說出不好。
“那你為啥不同意？”何秀芬真的沒弄明白。
“哎呀媽，你就當是人家太優秀，你女兒我高攀不上。”安錦食指畫著圈，不耐煩找了個借口。
何秀芬聽到安錦說自己不好，立馬就生氣了，“胡說，誰說你配不上，我女兒這麽優秀，配誰配不上？”
“媽！”安錦哭笑不得。
“媽是想著崢嶸那孩子確實不錯，加上兩家有親，你要能嫁過去，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，可你要實在不願意，媽也不勉強。”何秀芬慈愛的看著安錦。
安錦意外母親的松口，心裏有些不知滋味，手指攪著。
何秀芬長嘆了口氣，“行了，明天我讓你爸跑趟陸家，跟人當面把事情說清楚，省得拖到最後，親事沒成，關系再弄僵反而不好。”
伸手理了理坐皺的床面，“你也別工作太晚，早點休息……”
“媽！”
何秀芬一楞，“咋了？”
“我答應跟陸崢嶸見一面。”安錦看著何秀芬鬢邊的幾根白發，抿緊嘴角。
“你不是？”
安錦別過頭，聲音又急又快，“我只是答應去見一面，讓爸跟陸家好有個交代，別的事情想都不要想！”
何秀芬藏住嘴角的笑意，又嘆了口氣，“我是拿你沒法子，這一會答應一會不答應，把媽都弄糊塗了。”
有些不相信，何秀芬試探地問道：“既然你答應了，那媽就讓你爸打電話，盡快安排你倆見面？”
“哎呀，這些事情你們安排就是。”似乎被自己出爾反爾給氣到了，安錦紅著臉站起身，推著安母。
“那就這樣安排，你可別到時候又反悔不去，媽可就綁都要把你綁去。”何秀芬給安錦提前打好預防針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安錦不耐煩聽這些，將何秀芬推出了房間，一把關上房門。
安錦背靠在門上，臉色一會青一會兒紅，拍了拍腦門，怎麽就心軟答應了？
越想越氣，又不能把說出口的話再撿回來，安錦哀嚎，撲倒床上翻滾。
何秀芬趴在門上，豎著耳朵聽房裏的動靜。
安經國從後面看見，“你在偷聽啥呢？閨女怎麽了？”邊問邊準備推門進去。
何秀芬被嚇了一跳，臉一拉，拽著人回了自己屋。
“你給我小點聲！”何秀芬先看了眼安錦的房間，見沒人出來，這才松了口氣關上門。
安經國下意識降低了音量，“到底啥事啊？”
何秀芬沒了剛剛在安錦面前的唉聲嘆氣，得意的宣布了好消息，“閨女答應見面了。”
安經國先是沒反應過來，等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相信，他這幾天嘴皮子都磨破了，都沒把閨女說通，何秀芬一出馬，立刻解決了問題啊。
安經國立馬端起床頭的茶杯，送到何秀芬手上，“夫人辛苦了，喝口水潤潤嗓子。”
何秀芬翻了個白眼，“指望你幹事，黃花菜都涼了。”
“是是是，要不咋說婦女能頂半邊天，厲害著呢！”安經國十分有眼力見的誇道。
“那我跟陸家聯系，就這兩天讓孩子們見一面。”安經國問道。
“嗯。”何秀芬點頭讚同。
想到什麽，何秀芬放下茶杯，一臉正色說道：“可說好了，讓孩子們見一面，之後成不成咱們可不管了，閨女要真不喜歡，你不許強壓著。”
安經國沒好氣回道：“那也是我閨女，我能不心疼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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